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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花海富士山》 摄影:高明
富士山是日本的神山,也是我们从表入里认识日本的第一窗口。
中国和日本一衣带水,在浓缩了全年热度的仲夏时节,我踏上了前往日本拍摄富士山的航班。
富士山横跨静冈县和山梨县,海拔3776米,是一座休眠的活火山。自古以来,它是日本文学艺术讴歌的主题,同时也是日本民俗宗教的核心部分,是日本人民引以为傲的象征。她的世界文化遗产地位使它建立起了“富士山—信仰的对象与艺术的源泉”之高度。当我用镜头对准它的时候,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叩响日本文化的门环。
《富士山童谣》 摄影:高明
在日本,很多地方都能够看到富士山。眼前的富岳,或清晰,或朦胧,或白雪皑皑,或烟雾腾腾,或霞光漫射,或星光满天,无数种构图和角度在等待着我们。俗话说,一百个人有一百座富士山形象,一万朵花有一万名富士山伴侣。在山下,我们的激情将随着镜头移动。你用佛心,拍到是高大魁梧的神圣;你用道意,拍到的是智者的恬静与安祥。
《山水富岳》 摄影:高明
我知道,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读懂富士山是不可能的。唯一的办法是先读读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的《富岳三十六景》,从表到里体会一下日本传统艺术对富士山的描绘与他的心灵激荡。
我认为,北斋作品最大的特点是将人与自然融合在一个和谐的“共生体”里。具体说来,他是以富士山为远景,将山海河岳,寺庙鸟居,凉亭拱桥,祭祀登山,村社民居,航船驿道,贩夫走卒等等生活形态随手拈来,恰如其分地嵌入《富岳三十六景》的位置上。这种放大前景,以大聚小、以山为核的哲人思维,表明了北斋对富士山精髓和市井生活的理解及艺术表现力,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。
看过北斋天花板般的作品,我甚至有点心灰意冷,想拍的他都画了,我还能做什么呢?
直到我深入这些景区或乡村野径的时候,一种禁不住的心跳令我忘记了北斋和他的时代,忘记了自己是用眼球还是用相机在摄影,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。我像一个开心的顽童,一个劲地盯着远近富士山那残存的积雪,在人文的烟火和美丽的自然环境中奔跑跳跃,咔嚓咔嚓。
《富岳家园》 摄影:高明
物理学家汤川秀树在对谈集《日本文化的创造》中有一节叫“日本人の思考様式——利用形象的思考方法—”。汤川认为,日本人思考样式的一个特征是,不太擅长纯逻辑的思考方法,而是在利用图解或者形象进行思考上很发达。
我虽然不大同意这个特征概括的前半段,但对日本人形象思考发达的观点很是赞同。正因为如此,拍摄富士山的影像作品,才变得难上加难。
富士山博大精深,无论我们拍摄的作品是否浓缩了它的精华?是否表现出了百姓勤劳智慧的劳动成果?我想,到日本拍富士山,只要心中留下美好,就足够了。
2014-07-15
(作者为资深文化/经济评论人)